我們一起在學校渡過無聊的聖誕節,然後相約到倫敦慶祝千禧除夕,倒數計時,我跟他早早就抵達滑鐵盧大橋上,在那裡等了好幾個小時,觀賞佈滿泰唔士河沿岸天空的煙火,一起嘲笑著不小心出搥的英國煙火,也一起過了中國除夕,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紅包袋,塞了一英鎊給我。
那是段充滿歡樂的日子,我們雖然形影不離,然而,還是像朋友一樣,一直只是好朋友,沒有任何踰矩的行動。
他說在日本男女稱呼彼此通常是叫對方的姓,只有極親密的人才會直呼名字。
「是這樣的嗎?」我淡然地。
「是的,所以妳應該叫我宮城桑。」
「我還叫你歐吉桑哩!」
「啊!我沒那麼老!」
所以,我還是叫他陽司。
「陽司,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幫我把鍋子洗起來呢?」
這天,他照樣來我的廚房吃飯,他一邊看書一邊等待。
「我好累啊!昨天才教了報告,今天又上台做報告,好想睡覺啊。」
他們系上的功課確實很重,但我堅持分工合作,這是國際勞工分工,我說。
「我不洗我不洗。」他耍賴地躺在充氣沙發上,書蓋著臉,然後發出打鼾聲。
「你起來,不要裝了!」我把書拿走。
「喂,還我!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,我則想要閃得遠遠的,我越想閃,他的力氣越大。
「我的手要斷了啊!」
「那就不要反抗了!」
「放手啦!」
他一用力,將我向他的方向拉去,我結結實實地撞上他的胸膛。
「啊!我的鼻子……」
突然,他抱住我,將我緊緊地擁在他懷裡。
聽著他急速的心跳聲,我發現自己的心跳聲也漸漸地與他合而為一,就像CD音響中流洩出來的爵士股獨奏一樣,激烈而興奮。
然後,我想起了自己在洛杉磯的男朋友,那名義上的男朋友,已經15個月沒見面,冷戰二個月至今還沒通過電話的男朋友。
我還是掙扎了開來。
假如我與陽司之間註定要有什麼的話,我期望自己是清清白白的,與任何人毫無瓜葛的,與他在一起。
我不要腳踏兩條船,這是我認為自己對感情該抱有的負責態度。
陽司定定地看著我,又將我擁入他的懷中。
「陽司……」待在他寬敞溫暖的胸膛的誘惑是如此之大,我允許自己稍微放縱一下,最後,我輕輕地掙扎了開來。
「你知道,我有男朋友的。」雖然已經名存實亡了。
他還是定定地看著我,重重地吻上了我的額頭。
「對不起。」他在我耳邊呢喃地道歉。
「沒關係。」我笑笑地,心裡承諾他會解決自己與小寶的問題。
「還是朋友?」
「當然。」這情形會改善的,我們一定可以比朋友更進一步。
我保證。
我以為我的心情他會懂的,然而我卻不知道,我的沒有明確說明,在我跟他之間築起了一道牆,一道比柏林圍牆還要堅固的高牆。
-- ToBeContinuedBy MARTICA --